扁鵲面色沈靜，仍是芝蘭玉樹的樣子，“還是之前的條件，放了他們。”

郁爸爸聳了聳肩，“那對雙胞胎兄弟已經死了。”

“我不在乎他們。”扁鵲的圍巾隨風飛舞了一會兒，碧綠色的眼睛煯煯生輝，“楚曉呢？”

“還有一口氣，”郁爸爸格外無所謂的回答，又笑著補了一句，“不過應該也快不行了。”

風，吹起白色大褂，吹起藍色圍巾。

“老師，您真的是——很讓我為難啊。”扁鵲捂著眼睛笑了，笑得格外苦澀。

若不是老師把他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，這末世，也不會開始。

“扁鵲，你是我的得意門生，當初這個實驗，你也是自願的。”郁爸爸沈眸，臉上笑意全無，“你是喪屍王，有什麽不好麽？如今我不過是要從你身上收取一點回報，你就是這麽對我的？真是有辱師門。”

“老師，我多希望，你是以岳父的身份出現在我面前。”扁鵲無奈的苦笑，手臂上的針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合在一起。

“你這麽喜歡郁歡？”郁爸爸揚眉，想起以前自己這個學生的清冷模樣，惡劣的笑了，眉眼之間與郁歡很是相似，“真是她的不幸。”

少年時的扁鵲，郁郁寡歡，很少與人說話，一身憂郁高冷的氣質讓無數妹子倒追，他連正眼都不給一個，學校裏永遠神龍見首不見尾，只有他，作為扁鵲的導師，才知道他有多沈迷醫學，才知道他多有天賦，才知道他高冷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多麽瘋狂又陰郁的心。

喜歡上他女兒？

兒女情長，成不了大事。

“老師，您不該做的，就是對她動了殺心。”扁鵲眼中的綠意緩緩流轉，妖異的眸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很是詭異，但是郁爸爸卻笑了。

笑得燦爛又諷刺。

“她還能活多久？”郁爸爸一邊脫下自己沾滿血汙的白大褂，一邊掏出一瓶試劑毫不猶豫的喝下去，喝完以後嘴唇都是黑色的，看起來比扁鵲更加妖異。

扁鵲怔了怔，一時無話可說。

郁爸爸觀察著扁鵲的神情，露出一口大黑牙，“你看，你也不能保證，因為你根本就不能控制自己的力量！”

聲音大了些，惹得骨頭汪汪的叫了起來。

骨頭：我超兇的！你不準欺負我主人！

扁鵲低頭，輕笑，然後抑制不住大笑，在這空曠的隧道裏回響，更加讓人毛骨悚然。

“對，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，甚至不能保證她什麽時候還有意識，”扁鵲手指間隙裏夾著幾瓶藥劑在把玩，溫柔的呢喃，“她生我生，她死我死。”

“扁鵲，你太天真了，你用什麽保證？”郁爸爸冷笑一聲，快如閃電的身影一把擒住骨頭的脖子，狠辣一捏，“你看，所有的生命，都如此脆弱，你什麽都保證不了。”

骨頭嗚咽了一聲，大大的眼睛最後看了扁鵲一眼，滿是不舍。

喪屍……也會有不舍嗎？

有的吧。

郁爸爸這一手意味著扁鵲打不過他，起碼速度差了一大截。

扁鵲咬緊了牙關，捏緊了手中的藥瓶就要沖出去。

“我什麽時候會死，我怎麽不知道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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